“……看起来是醒了。”
巴卡尔一睁开眼睛，脸上就是一个冒着蓝火的骷髅。
“啊啊啊淦！”
冒险者吓的舌头差点被喉咙吞下去，当即向前挥出一拳。那个吓人的水晶骷髅被一拳轰飞，随后被一条章鱼触手啪哒吸住，安放回原位。
诚德斯摸着自己只剩骨头都下巴，慢慢直起身子来，空洞的眼窝里满是若有所思。
“晕了第二次了。嗯…现在的人类精神都这么脆弱了吗？还是说你只是个个例？等等，我记得人类的精神好像都挺脆弱。”
哥，你一鞭子把我抽昏了，这是纯纯的物理伤害，和精神脆弱有一点关系么？
虽然很想骂人，但是巴卡尔忍住了。摸着自己晕乎乎的头，冒险者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左顾右盼，找起了什么。
“怎么，找你救的美？”水晶骷髅呵呵一笑，指了指一个小沙坑。“放心，虽然我早就死了，风情多少还是懂得一点，帮你一路带着了。”
巴卡尔伸脖过去一看，蓝发蓝瞳，穿着有些残破的海藻长袍的小萝莉整安安稳稳地睡在沙坑里，俏脸惨白，面露痛苦。
“你对她做了什么？！”
“啊，不不不，别怪到我头上，也别摆出一副和我拼命的架势。一是因为我没有命和你拼，二是因为你打不过我。”
诚德斯的破烂披风下面一下子伸出来一堆触手钳子节肢，胡乱的摆着。随后，这个亡灵脑袋上蓝火一沉，思维又跳跃到了毫不相干的事情上。
“对了，你可以试着感觉一下，刚才帮着你大杀四方的力量还在不在了。”
听亡灵这么一说，巴卡尔才意识到，刚才那种充斥全身，在血管里奔涌的力量，已经消失无踪了。只有些许残片遗留在体内，让巴卡尔还能看清水流的朝向。
“是，是你做的手脚？！”
“唉，别乱扣大帽子，我可没这本事。”
诚德斯摇摇头，骷髅上下牙龈砰的一碰，又嘿嘿的笑了起来。“不过，我倒是清楚你这力量哪来的了。要不要我把原理说一下，你下回还能用一用？”
原理？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原理呢你看了两眼就知道了？糊弄鬼呢！我可像你一样没有脑子！
巴卡尔在肚子里翻了一个白眼，颇为不屑的哼了一声，随后对着诚德斯点了点头。
“哥，那就请您指点迷津了。”
就算是被糊弄了又怎么样？万一眼前的这个亡灵真能说出个一二三，自己不是赚了？
“好！爽快！我就喜欢你这种说话爽快的人，巴利斯坦！”
诚德斯哈哈大笑着拍拍巴卡尔的肩膀，随后蟹钳一指，指向了在沙坑里昏迷不醒的鱼人小公主。
“你的力量是她提供的。哦，不，不能这么说，应该说，你刚才用的是她的力量。”
此言一出，巴卡尔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好奇换成了不屑，看水晶骷髅的眼神和看大街上的无证占卜师没什么两样了。
哥，你就说是萝莉之神突然关照我了，海啸突然活了并且爱上我了，也比说这个强啊。蒂斯玛有这本事，她早杀穿了，轮得到我进去英雄救美？
感受到刺人的视线，诚德斯眉骨一耸。
“喂，别一副不信的表情。虽然很多东西我都忘得差不多了，魔法理论还是稍微记得一点的。”
水晶骷髅破烂的披风下面伸出一根树枝，在柔软的海底细沙上比划起来。
“鱼人的身体结构天生使得他们不适合释放魔法，你们人类叫，麻瓜来着？”
“我们没这种叫法。”
“好吧，反正有这个叫法。”诚德斯耸耸肩，随后继续用树枝比划着。“大部分鱼人甚至连魔法都没听说过，少部分会用人类意义上的初等法术。”
巴卡尔抬头思考了一下。确实，自己在海底这么多天，几乎没有看到过魔法的踪迹。就是在城市保卫战中，应该有的魔力岸防炮和魔力弩车也没看到。
相反，古里古怪的机械设备倒是有很多。像那个什么“枪”，他做梦都想不出来。
水晶骷髅看巴卡尔一脸的若有所思，得意的磨了磨牙，开始在沙地上画各种符号和示意图。
“但是你救的这位，她既有着鱼人的身体素质，又有着人类的一部分身体结构。而且，这位魔力量很大，在我见过的法师里大概是数一数二的。”
树枝在沙地上灵活的运动着，绘出一幅幅图案。诚德斯常常是讲到一半，就要停下来想一会儿，才能把他的那些记忆碎片拼凑起来。
“不过，她应该是没有受过培训，不会用，只会无聊的打出去。你也一样，不过你比她稍微好一点，毕竟你有个初级法术的底子。”
“简单点说，你把她当人肉法杖和魔法电池用了一会。这也是导致她现在昏迷的主要原因，你粗暴的使用方式让她的身体难以接受。”
诚德斯分析的行云如流水，巴卡尔听的却颇有些云里雾里。且不论电池是个什么东西，魔法这一块他也就懂个大概。
不过，眼前的诚德斯先生显然是不愿意继续科普了。这个水晶骷髅把树枝往自己披风里一收，打个呵欠，没什么风度的一屁股坐到沙地上。
“而且，有一种力量在帮你使用她的魔力。不过这种力量是什么，我不想说。”
不想说？难道涉及什么神秘力量？比如，冥冥之中圣光之神的加护？冒险者的耳朵噌一下竖了起来。
“是不能说吗？还是忘了？”
“不，单纯的不想说而已。”
“你莫不是在消遣洒家？”
“对，我说到一半不说，就是想看你想知道却没法知道心痒难耐的样子。唉，就是玩。”
……行！你不说我就不听了！
为了不让这个亡灵的奸计得逞，巴卡尔很硬气的一转头，不死心的研究起了诚德斯刚才留在沙地上的那些示意图。
不看不知道，一看不得了。
一个图形画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，这也就罢了，各种文字混在一起写成句子是个什么鬼？你见过人类一个句子里用7种语言么？
完全是鬼画符，各种意义上。
叹了口气，巴卡尔抱着头坐到地上。看起来这力量之秘，还要靠自己去挖掘。
还得去调查亡灵之祸的根源、还得在路上攻略蒂斯玛、还得想个办法找到雷纳德一起……一大堆事情让冒险者头大如斗，心烦意乱。
底下的沙子还没坐热，屁股就突然挨上了一脚。巴卡尔呲牙咧嘴的蹦起来，一回头，看到了两眼冒火的水晶骷髅。
“该起来了！你这个年纪，你怎么能安下心来休息的，啊？还要去找亡灵源头呢！”
诚德斯大手一挥，向着远处一指。
“来，先随我到最近的亡灵城市，安排一下接下来的计划。”
哥，我衷心希望接下来的计划你没有你。虽然之后的路途里有个扎实的战斗力也不错，但这个扎实的战斗力随时会抽晕自己，还是算了。
不过，冒险者显然没什么选择的权力。
“唉……好吧。”
巴卡尔叹了口气，抱起沙坑里昏睡的蒂斯玛，慢慢腾腾的跟上了诚德斯的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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